13. 第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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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尔赛宫的烛火仍然照亮着金碧辉煌的大厅，静谧的气氛中，玛丽娜坐在自己的房间内，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继续她的小小卫生改革。她知道，这不仅仅是关于她个人的生活习惯，更是一种理念的传播，而她的每一步都需要巧妙地进行。若直接挑战宫廷的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，必然会招来非议与抵制。

她并未急于推动大规模的变革，反而决定从个人入手，利用身边的人，尤其是那些对她产生好奇的女仆们。女仆们虽然生活在底层，但她们的习惯若能改变，那么影响力必然会扩散开去。尤其是卡特琳娜的角色显得至关重要。她不仅是玛丽娜的贴身女仆，还是与其他女仆联系紧密的纽带。

卡特琳娜站在一旁，看着玛丽娜将自制的香皂切成小块，又将润肤露小心翼翼地倒进玻璃瓶中。这些自制的产品，在女仆们的生活中已经悄然引起了风波。玛丽娜没有多说，只是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，仿佛这是日常的一个环节。

“小姐，”卡特琳娜打破了沉默，“其他女仆们开始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了，玛尔塔今天还专门问我，能不能再给她一些润肤露。”

玛丽娜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，“她用得怎么样？”

“她说她的手已经好转了很多，裂痕少了，而且手感光滑了许多。”卡特琳娜说到这里，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，“现在大家都在讨论您的这些‘秘方’。”

“这很好，但她们必须明白，润肤露的效果只能在干净的手上发挥最大作用。”玛丽娜认真地说道，“我不希望她们认为这只是某种魔法。清洁是关键，只有先把手洗干净，润肤露才能保护皮肤。”

卡特琳娜点了点头，“我会提醒她们的，但有些人还是不太愿意洗手，她们觉得水会让手变得更粗糙。”

玛丽娜无奈地叹了口气。这正是她面临的难题之一。在17世纪的法国，许多人对水的看法极其负面，认为频繁洗澡或洗手会导致身体虚弱，甚至引发疾病。宫廷中的贵族们宁可用厚重的香水掩盖体味，也不愿意多沾水。这种观念的根深蒂固让她十分头疼。

“如果她们愿意尝试，就先从洗手开始，”玛丽娜耐心地解释道，“告诉她们，我会给她们提供香皂，这种香皂不会像以前的那样伤害皮肤，反而能滋润。”

卡特琳娜点头离开，心中已盘算着如何将这些新理念传递给其他女仆。

第二天清晨，玛丽娜的房间里已经热闹了起来。几位女仆偷偷地聚在一起，悄声议论着玛丽娜制作的香皂和润肤露。她们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些新奇的小瓶子，一边担心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。

玛丽娜并没有阻止她们的讨论，反而在一旁笑着鼓励她们尝试。她让卡特琳娜分发了几块香皂，并示范了如何正确地使用它们。

“先将手在水中湿润，然后轻轻擦上香皂，打出泡沫，记得要洗到每一个指缝。”玛丽娜边示范边解释，“然后用清水冲洗干净，最后用润肤露轻轻按摩。”

女仆们仔细看着，时而交换一下眼神。她们显然对这一流程感到新奇，却又带着几分怀疑。在她们的观念里，水和清洁并不是生活的重点，香水与油脂才是她们保持优雅外貌的“武器”。

玛丽娜注意到了她们的犹豫，但她并不急于强行改变她们的想法。她深知，要想让这些理念真正植根于她们心中，必须让她们亲身体验到好处。

“你们可以回去试试，”玛丽娜说完，将最后一瓶润肤露递给一位年长的女仆，“如果你们发现手部的状况改善了，再告诉我。”

女仆们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离开了房间，玛丽娜站在窗前，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，心里清楚，这只是第一步。

几天后，结果出乎玛丽娜的预料。那些曾经不愿意接触香皂的女仆们开始频繁地使用它，甚至会在她面前偷偷展示自己光滑的手背，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认可。玛尔塔的双手也有了显著的改善，她的笑容变得更多了。

“小姐，”卡特琳娜一天早晨兴奋地跑来汇报，“现在几乎所有的女仆都在使用您的润肤露和香皂，她们都说自己的手变得比以前好得多。”

玛丽娜微微一笑，“这是个好消息，但还不够。洗手和润肤只是开始，我们还有很多要做的。”

她的目光穿过窗户，望向远处的凡尔赛宫。这座华丽的宫殿内部却充斥着肮脏与疾病，这种华丽与现实的对比令她感到无比矛盾。

此时，宫廷中的贵族们也开始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。她们或许不会直接询问玛丽娜，但她们显然注意到了她和她的女仆们手部的清洁与光滑。一些贵族夫人已经暗中派人打听这些“新奇”的护理方法，甚至有人开始模仿玛丽娜的清洁习惯。

然而，事情并非一帆风顺。随着卫生理念的传播，一些保守派贵族们开始对玛丽娜的行为感到不满。她们认为，玛丽娜的做法过于“现代化”，不符合宫廷的传统作风。尤其是那些年长的贵族，坚信凡尔赛的奢华不需要被任何新潮的观念所扰乱。

玛丽娜并未因此气馁。她知道，要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，必须要一步步来。她将重点放在那些愿意接受新理念的人身上，通过她们的改变影响更多的人。